負責神話的人把一大片長長的藍天栓在河邊。河是會唱歌的。一朵一朵銀灰色的雲在河面迅速地飛過。雲都是低飛，留下了大片藍寶石的天空在雲的上面。歌聲不是來自河水，是雲們走過的口哨。間斷地有三數聲狼的號叫，好像是從一齣甚麼狼族的電影裡傳過來。一兩道高頻閃電。沒有雷聲。河的氣氛不懾人。只是玻璃湖水的藍天被電光分劃得更加粉藍。空氣看來像一道玻璃罩。光在不同的菱面折射開來。不能說是冰。因為她實在沒有冰的寒意。然而她又好像冰的脆薄。忽然想起李思菱故事裡Cinderella的神仙老婆婆。會變玻璃鞋子的老婆婆也許可以幫忙變一頂玻璃帽子。Ben做的頭髮像一則希臘走過來的小典故。希臘扛著水瓶的女孩，從源頭從河的源頭走過來。讀詩的聲音已經不能辨認。有些語言沉溺在河床。可以有蛇嗎？和李思菱對話常常出現的蛇也出現在藍色的童話裡。生活是一個典故。細節和不同的細節像星星。腳步起落積聚成了眼神。十五歲的Natacha，一個希臘的童話故事。一塊浸在藍色河水裡的螺紋大理石。Natacha的父親在外面的路上氣喘喘地跑來跑去。鏡子裝著藍色不同切面顛置的段落在近乎凝固的河流裡互相移動移動著。
(1987年 攝影藝術)
